羽默焉然☯

（修文）江南旧事 1

居然有人给我的手书点小红心h小蓝手，好感动😭😭😭😭😭😭😭

　　

　　江南水乡，在全国都闻名，但是莫如霜第一次坐船，还是感觉有些眩晕，不过最终还是适应下去了。

　　青瓦白墙，层层叠叠地错落在一起，显得拥挤又有种迷离的美，应天知府——莫如霜走在乡路上，有些抱怨，“这路好陡啊.......南方都这么多山吗？这些房子看起来都好乱.......”

　　“大人，您是在京城住惯了，小的自小也在南方长大，这里的山多，大大小小的山都有，房子只能错着修了，只有官老爷和那些地主老爷才有大宅子呢。”船夫说。

　　“不过也挺好看的......”应天知府取出些碎银子给船夫，他喜笑颜开地收下了。

　　莫如霜刚刚踏入应天府，便觉得这里比起其他地方，确实有些荒芜。人都稀稀拉拉的，田地也少有耕作，官府门前，只有一个老人立在那里，似乎等了许久。

　　“知府大人........”老人向他行跪拜礼，“小人是这里的师爷，也侍奉了几位知府了，您........你........”

　　师爷看见应天知府的脸，似乎有点惊奇。

　　“怎么了？”应天知府问。

　　“没什么....没什么........现在年号是？”

　　“万历朝。”

　　“你是......”

　　“我姓莫名如霜，是新来上任的知府。”

　　“哦.....原来是刚刚连升两级的知府.........”师爷的眼中有些失望，但并未说什么。

　　应天知府收拾完自己的东西，便坐在大堂上，看着零零散散的小吏在那懒洋洋地收拾卷轴，问，“有什么事需要我来处理吗？”

　　“没什么........大人只需要按时做好卷宗就行了，自从那场天灾后，大家都是来混业绩的。”一个官吏道。

　　“怎么这样..........”

　　“大人，您是有所不知。”一个看上去比较老的小吏说，“这应天府本来已经发生过一场大火，被上上....上任知府羽大人治理地是井井有条啊，连他敌对的巡抚都要高看他一眼，好巧不巧，诶这不，应天府刚刚有些成色，又被一把火烧了！可怜这羽大人掏心掏肺，还把自己家产变卖出来在灾年给百姓买粮，谁知碰上这事。”

　　“是啊.........皇上不仅没有犒劳他的苦劳，还把他贬了官，在京城算是彻底抬不起头了，又好不死的，自己靠山倒了，还怎么得罪了高阁老，又被贬到更远的地方去了。这一来二去，没有功劳也没有苦劳，谁还愿意好好治这个府？万一又被烧了去？”

　　莫如霜听得有些眉头发皱，既然没有事，那就去外面看看吧，外面的荒凉景象让他有些汗颜，虽说断壁残垣已经被前几届知府给清理了，但是百姓过得还是有些清苦。

　　路上稀稀拉拉遇见几个人，应天知府拦住他们，“田地都在这里，为什么你们不去耕作呢？”

　　“......官老爷。”他们向应天知府下跪，“老爷，这些田.......种不出粮食.......”

　　“荒唐，这田怎么会种不出粮食？”莫如霜说。

　　“当年应天府火灾烧到了道观，那些炼丹炉里面的东西全部撒在这些田地上，然后便莫名其妙地种不出粮食了，.......应天府现在只有几块地是好的..........”

　　“.......”应天知府扶额，郁闷地走开，他想想个别的法子来挽救一下，但是无论如何好像都绕不开粮食这个问题。

　　他一路走.....走到了宗祠，也就这地方在应天府是保留比较完整的，也算个老古董了，于是莫如霜便随便进去看看。

　　宗祠供奉着也就那几个神仙，莫如霜也没什么兴趣，只是那些神像中间一副画吸引了自己的注意。

　　他将画轴打开，是一副江南百景图。

　　“.......原来应天府以前这么漂亮..........”

　　他用手轻轻触碰古画，突然一道白光乍现，刺得他睁不开眼睛，也让外面那些本就萎靡不振的居民纷纷回望。

　　“.......上一次宗祠发出这道白光........还是羽大人在的时候.........”一位老人颤颤巍巍得拄着拐杖，一瘸一瘸得走向宗祠。

　　“莫大人...........您也和羽大人一样吗...............”

　　当莫如霜睁开眼睛，发现画布上钻出一道缥缈的白影。

　　“吾乃文徵明........大人...........”文徵明看着眼前的莫如霜。

　　“文徵明......你.....不是...........”

　　“这幅画是为了留住我夫人所画，不过当我死后，我的灵魂也被这画给吸收，并且在后世传承时....有许多灵魂也被收纳了进来。”文徵明说，“羽大人.......你......从京城调过来了？”

　　“诶？”莫如霜愣住，随即摇了摇头，“我不是羽大人，我叫莫如霜。”

　　“可是.......”文徵明有些不解，但随后又说，“不管你是羽正清还是别人，你能打开这幅卷轴，说明你也是至情之人，我愿意协助你一起振兴应天府。”

　　原来那个知府叫羽正清，好狂傲的名字。莫如霜想到。

　　“这个画卷只有您一个人吗？”莫如霜问。

　　“不止是我，还有很多人，他们都可以帮你。”

　　莫如霜现在没什么别的想法，问道，“文先生，应天府里面大部分田地都无法耕作.......这个问题能否解决？”

　　“........你可以请教一下.......这些人.........”

　　......

　　应天知府看着眼前这些摸得着看得见的魂灵，着实有些诡异，不过那些居民比莫如霜大胆得多，还会主动靠近他们。

　　“传说是真的........”柱杖老人热泪盈眶，抓着一个苗族少女说。苗族少女是画中的灵魂，看着老人也有些愁绪。

　　“老人家，你认识他们？”

　　“认识！认识！当年我还年轻的时候，就是这些恩人帮羽大人重建的应天府。”

　　苗族少女说，“我叫阿朵，知府大人。”

　　“请问这些田.........”

　　“这些田被那些丹药给污了，那个女道士说，撒点石灰水就好了。”

　　“道士.......是罗姑娘吧。”

　　“嗯.......”

　　应天府的变化一肉眼可见的速度翻新中。有了田地，农民便有了粮食，就可以耕作，应天府的地主豪强都跑了七七八八，所以应天知府整改应天很是顺利，一连已经过了三月有余，那些官员也有些挂不住脸。

　　“好了，这些留下来的百姓安顿好，我们该发展应天府了！”应天知府一拍桌，文徵明在一旁笑着看着他，“知府大人请说。”

　　“应天府不能只是种田啊，作为江南，不应该是有桑田吗？”莫如霜回想起唐诗宋词里江南的美好景象，美得如画一样，当然不能这么寒酸。

　　在应天知府的全力号召和文徵明古画上魂魄的帮助，那些定居于此的人们更加勤奋，就连有些外地人见了应天府的田居然没有地主霸着，也纷纷跑来应天买块自己的田。

　　府门前干枯的老树抽出的新芽，拂过正在忙碌的小知府的衣角。

　　不知一过了半年........

　　“......我们不仅要有农田，桑田，应天府上的琉璃塔可是有些名头的，也要找时间修复......还有，若是以后有老百姓来应天定居了，也要给小娃娃修个学堂，请个先生.......又要买书买纸........到时候还得有个书局.......”

　　应天知府兴奋地写下了他“宏伟”的大计，突然，他身旁的文徵明如同见鬼一般飞速离开了。

　　莫如霜知道，文徵明一般不会无缘无故消失，除非........

　　“报告大人！”一个侍卫进门。

　　“什么事？”应天知府皱眉，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
　　“.......工部那边新外放了一个官员来外地视察，......现在大人正在码头等候。”

　　莫如霜垂眸，工部是工部尚书（废话），莫太傅的挚友，严望南把控，若是他派人到没什么，怕是怕工部出了什么意外，让别人掺和进来了。

　　“我马上去。”应天知府收好自己的大计，将自己身上的官服佩戴整齐，去码头接人。

　　码头上，一抹青色的靓影矗立在船上，即使乘他的渔船有些破旧，但在他下船时举手投足都是.......贵气。

　　“多多指教，知府大人。”面前的人走来行礼，毫无一丝错处，但莫如霜迟迟未回礼。

　　“严大人.........”与他有几面之缘的工部尚书二公子，居然被贬到外地........

　　“严大人......朝廷这半年可好？”莫如霜开口问。

　　“知府大人，朝廷对你赞不绝口，皇上更是直夸你治理有功，短短半年之内，就能让工部垂青.........”严大人说这话时故意将话说得大声，莫如霜狐疑地看了看他身后乘渔船的同行太监——眼神如刀割一般。

　　莫如霜会意，“朝廷能想着我的好，我自然会全力以赴。”他看向那位太监，“这位公公，去我府上喝口茶吗？”

　　他神色缓和下来，“不用了，奴才只是来陪同的，若严大人无事，还请回.......”

　　“本官有事，本官这里刚好缺了许多官员，让严大人好好与我商议才是。”莫如霜拉着他，进了应天府。

　　一坐下，严大人喝了口茶，“朝廷近年来吵的越发厉害了，李彦宏那帮人天天与太傅吵嘴，你父亲都快气出病来了。倒是尚书大人天天悠哉得很，能看出来，皇上现在已经开始偏袒李彦宏他们，要不是你这次治理应天有方，恐怕得打压地更厉害了。”

　　“...........”莫如霜沉默，还不算太遭。

　　“大人不必担心，现在您只需要好好治理应天府，让皇上刮目相看，朝廷自然有人会为你说话，到时候皇上也会另眼看你的。”

　　莫如霜苦笑，没想到就算远赴应天，也跟前朝扯上了些关系。

　　“需要我做到哪种程度？”应天知府又问。

　　严大人深深一笑，“不多，只要你———超过前任知府羽正清。”

　　“.........”应天知府沉默了。

　　你在逗我？

　　“咳咳.......”应天知府想跳过这个话题，他道，“话说.....认识严大人这么久，还未曾知道名字，你.....叫什么？”

　　“严廷西。”严大人道。

　　“emmm......”好尴尬，应天知府挠了挠头，“那个.....工部找你来是.........”

　　“是朝廷特意来资助应天府的。”严大人将怀里的图纸摊开，眼前是一池碧波粼粼的荷花池。

　　“......好漂亮..........”

　　“漂亮吧？”严大人笑眯眯地用手指比了个“二”。

　　应天知府：.........

　　不是说援助吗？！

　　似乎是感受到了应天知府的无能狂怒，严大人细心解释道，“我们工部不可能白给你吧？你知足吧大人，其余的府都是这个价。”说着他又比了个“四”。

　　“本官可算是见识到你们工部的作风了，严尚书治部有方啊，你们干脆别叫工部了，叫财部吧！”莫如霜脸上挂着笑容，皮笑肉不笑地道。

　　严廷西听到这句话，忍不住掩面笑出了声。

　　“知府大人，您要可怜可怜下官，下官之前比你这个翰林院小学士高了不知道多少个品级，因为被李彦宏他们揪出错，给我贬到了这小小五品官。”

　　“........”

　　“您一外放就是堂堂四品知府，不知道比别人好多少了，再说你父亲也有功劳，在工部也占了部分油水，你不顾及下官，也该顾及顾及莫太傅吧？”

　　“..........算你狠。”应天知府咬着牙交了两座琴楼，无奈地叹了口气。